去年6月26日,在帝国政府的斡旋下,开始了北满铁路让售交涉。起初,苏联代表提出的价格是二亿五千万金卢布,即按苏联所谓的公定牌价达六亿二千五百万日元,同时,还主张由满洲国负担全部铁路员工的退职金。满洲国代表团鉴于北铁由满苏两国共同经营的事实和满洲国铁道建设事业的进展状况,提议以五千万元作为让售的代价。其后,苏联方面降价五千万金卢布,会议便陷入各种抽象的议论,不得进展。同年10月,苏联方面又宣传日满两国持有夺取北铁的计划,使交涉中断。 本年2月恢复谈判,苏联代表向广田外相提出,以纸币两亿元作为北铁售让的新价格,付给苏联员工三千万元的退职金,并交来截至本年1月1日的一纸借贷表。

在4月26日的会商中,满洲国代表本着希望圆满解决谈判的宗旨,在(1)满洲国接受北铁的一切债权和苏联方面提示的借贷表中记载的债务;(2)退职金当然应由卖主负担,因此苏联员工的退职金须由苏联方面支付。[在此]两条件下提议将以前提案五千万元提高到一亿元。但是,到5月25日,苏联才提出减价一千万元,谈判不得进展,重新陷入停顿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广田外相向苏联驻日大使提出一个试探性方案,劝告其解决谈判,即北铁价格一亿元,苏联员工退职金由满洲国方面负担。对此,苏联方面回答,将价格减少二千万元,即降到一亿七千万元。满苏间的价格仍有很大差距,谈判没有大的进展。7月23日,广田外相从日、满、苏三国间的邦交大局着眼,为了求得问题的解决,作为调停人向苏联大使提出建议。即公平合理的价格应为一亿二千万元,苏联员工的退职金另由满洲国方面负担。同时,广田还将满洲国关于移交铁路等主要条件的主张传达给苏联大使。

然而,苏联政府于7月30日拒绝了上述调停方案,提出一个对案,将原来提出的价格仅让步一千万元,即一亿六千万元的方案(苏联员工退职金另由满洲国方面负担);并附加新的条件,如在现金支付条件中拟定“日元含金量的条款”,关于以商品支付须在让售协定签订同时决定商品价格,等等。

于是,广田外相要求苏联方面重新慎重考虑。苏联方面于8月10日再度拒绝;广田外相便劝告其今后满苏双方直接会商,以谋求妥善解决之道。

接着,8月13日,满洲国代表大桥访问苏联大使称,满洲国政府鉴于广田外相促使圆满解决本案的诚意,拟接受其勉强忍受的调停方案,劝告苏联方面也同意该方案。但因该大使声称只要满洲国方面不提高价格,便无意进行直接交涉。大桥代表便在要求苏联方面慎重考虑的同时,声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留京并无裨益,应离开东京,但这并非拟使谈判破裂而离去的。就这样,该代表离开东京,但丁首席代表仍然留在东京。

如上所述的北满铁路让售交涉经过中,可以看到帝国政府作为调停者的一贯诚意,和为本案的成功倾注了多大的努力。但是,苏联政府却把最近的广田外相的调停方案视为最后通牒,并宣传近来与北铁东部线上频发的列车被破坏事件相伴随的逮捕和铁路让售交涉有某种关系。关于帝国外务大臣在北铁交涉中只是调停者不处于提出最后通牒地位一事,曾由外相向苏联代表做过特别解释。因此,对于苏联拒绝上述调停方案,外相不过是劝说满、苏间直接交涉。至于因破坏列车事件而进行的逮捕,很明显,那是自本年二、三月以来频繁发生的颠覆军用列车阴谋的法律案件,与此项交涉无任何关系。此外,尽管苏联方面口口声声说做出了重大让步,但是,苏联方面当初的提案二亿五千万金卢布(日币六亿二千五百万元)或两亿金卢布,与今年2月以来苏联方面提出的售让价格(日币两亿元乃至一亿六千万元)对比一下,再明白不过地告诉我们,它不外是一个如何荒唐的谎价。

原来,对于苏联的北满铁路让售的建议,其政府的真正意图如何,流行着种种看法。 比如有人说,苏联现在虽然装作愿意和平谈判,实际上,估计日本将陷入最近的国际危机,企图拖延谈判。因此,即使在北铁的价格上取得一致,苏联如在其他移交条件上企图拖延商议,交涉至少也得拖到今年冬天。假如苏联的真意果真如此,那么不管帝国政府如何尽力斡旋,最终也会是徒劳无益的,而且不能不使事态极为严重起来。

尽管存有这种看法,帝国政府仍然信赖倡导远东和平的苏联政府的诚意,在重重波澜之中努力使当事国的意见趋于一致,把交涉推进到上述程度。此项交涉是否果真像某些观察家估计的那样,以不幸而告终,只能用其事实来证明。帝国政府仍然希望圆满妥善地解决问题,满洲国政府也表示对苏联政府负担总计一亿五千万元的巨额代价,以证实通过和平谈判从根本上和平解决北满铁路的意图。 北铁交涉的根本目的,本在于通过铁路的转让,消除地方的纠纷。如果以当地随时发生的纠纷为理由,使交涉推迟,交涉便不会有妥协解决的时候。如果苏联怀有真诚的转让意向并希望尽速实现的话,理应表示出与之适应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