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今年72岁,姨姥今年75岁。两个老太太在今年夏天相聚在河南开封。是的,是相聚。平时姥姥随子女住在广东肇庆,姨姥和孩子则在东北齐齐哈尔定居。亲姐妹俩,一个在祖国的最北边,一个在祖国大陆的最南边。
扇着蒲扇,两个老太太和我聊起了她们的人生。姥姥和姨姥是山东人,54年前姨姥踏上了“闯关东”的征程,姥姥没多久则跟随着在西南铁路工程局工作的姥爷到了贵州修建贵昆铁路。这一分别就是九年。当时的通讯不发达,姐妹俩只能靠书信联络。1967年7月,姥姥写信给远方的姨姥说要从贵州回河南开封。等到姨姥收到信的时候,姥姥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乘车了。
之后的几年姐妹俩也是聚少离多。姥姥随姥爷全国各地修铁路,姨姥满腔的山东话也慢慢粘上了浓浓的东北味。
姥爷退休后,姥姥就随单位定居在了河南开封。姨姥便每年夏天从黑龙江坐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赶到开封,住上一个月再回去。几年前,单位要从开封搬到肇庆。姥姥便随同在单位工作的子女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姐妹俩这一分别又是几年。
在北方生活惯的姥姥总是说不习惯广东潮热的气候,也总是想办法找着各种理由说要回开封去。晚辈们都知道老太太不是不习惯广东的气候,她是惦记着和姨姥相聚的时刻。开封俨然成为了老姐妹俩相聚的中间站。姥姥和姨姥分别从祖国的南国和北疆出发,克服路程的遥远,克服旅途的不适,为的只是短暂的相见。
姨姥起身端了些水果给我,继续说。这是她第六次来开封了,姥姥由于腿疼只去过东北一次。姨姥说我们这种工程单位漂泊不定,亲人相见都成了奢望。我想说点什么,可还没张口,姨姥就又抢着说,也就是我们这种工程单位修建了无数铁路,勾勒出了祖国的交通命脉。看着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我对姥姥和姨姥说,我们单位几经发展,现在是中国中铁港航局的一员了。水工项目将是我们未来工作的重点,以后外孙子甚至可以带老姐俩坐船去香港!
姥姥和姨姥“咯咯”的笑了起来,她们爽朗的笑声中透露着对未来的无限期盼。姨姥用无比坚定的语气对我说,“我好好保养身体,到时候你带着我和你姥姥去香港”!看着窗外澄净的蓝天,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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