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高银霞</p><p>
“一列辉煌的火车,从深冬开往新春,从暗夜奔向黎明,我怀着火热的耐心,守护在沿途的小镇。”已经是深夜了,微信上友人发来的诗句,仿佛燃烧的火把,照亮了我记忆中的铁路追梦人。
<b>我愿守在铁道线上
</b>
“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我守卫在边防线上,为我们伟大祖国站岗……”当年初见王师傅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因为他刚从部队转业到铁路,张口就是战歌嘹亮。
王师傅其貌不扬,但善于琢磨和思考,还有一双巧手,能把思考的结晶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这一点很令我们佩服。在当时提速改造施工中,他做了一个小巧的弧度钳,使得施工效率大幅度提高。后来弧度钳在全段推广,他被通报表彰。他还用电烙铁在三合板上创作出了一幅幅山水画、肖像画,比如秦岭风光、虎啸山林等,在他手下都惟妙惟肖,成为工友们争抢的 “藏品”。山核桃、樱桃核,经他一摆弄,就成了精美的酒葫芦、桃心项链、生肖工艺品,再经红丝线编织,便散发出艺术的芬芳。逢年过节,祝福短信大都千篇一律,可王师傅绝对是原生态创作,内涵独特,意韵深厚。他不论喝茶、雕刻、吟诗,还是唱歌,都有一种超脱世俗生活的洒脱。
他勤恳敬业,是工作骨干,多次被评为单位先进个人。但当单位有意让他到某一个管理岗位时,他却婉言谢绝了,理由是自己没文凭、不善写、不会画,且性格随和、不善管理。大家替他惋惜,他却不以为然,一如既往地做着原来的工作。
“我守卫在铁道线上,为祖国大动脉站岗……”我仿佛又看到了王师傅守护在铁道线上精检细修的模样。
<b>我爱热气腾腾的生活
</b>
“我爱这车流滚滚的工作,我爱这热气腾腾的生活……”站在小站的铁路桥上,脚下是奔驰而过的一列列火车,夕阳洒在我们身上,微风撩动她的长发,她眼眸晶亮,凝视着无尽的铁道线,似乎在感慨,又似乎在吐露年轻的心声。
那年,我俩都初入铁路,在小站工作,我是信号工,她是养路工。我来自西府农村,她来自东府乡下,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自然有说不完的傻话、废话和梦话。她工作努力,喜欢读书,有点儿文艺青年的范儿。她既能把铁路规章、业务书籍看得津津有味,也能把 《相信未来》 《致橡树》等诗歌倒背如流。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但她到小站工作后,不到半年就和男孩子分手了,据说是男孩子不满意她的工作远离城市,她哭肿了双眼……一年后,我离开了小站。那时通讯不发达,我们便失去了联系。
再次相见居然是18年后了。在某个千人施工会战现场,我意外看到了她。她剪了短发,身着工装,脚踩运动鞋,手持对讲机,胸挂施工牌,快言快语地指挥,快乐爽朗地大笑。
原来,她已经成为一名铁路工程师。她爱人是当年同一个工区的同事。他们在小站结了婚,安了家,生了孩子。曾经有几次离开小站到城里工作的机会,但因为种种原因她还是留在了小站。她说,这些年有艰辛、有苦恼、有不如意,但无悔,因为她喜欢车站上红绿灯的闪烁,喜欢风笛划破长空的壮阔,喜欢站台上人流如织的喧闹,喜欢大地颤抖、铁龙奔腾的感觉。
“可能受我影响吧,我女儿也上了铁路学校。”临分别时,她微笑着说。
<b>我守护开往春天的列车
</b>
毕业20年的同学聚会上,来自岭南某段的翔子是变化最大的一个。
念中专时,翔子跟我同班,年龄小,个头小,沉默寡言,清秀羞涩,同学四年,我和他说的话都不足四句。毕业时,一多半男同学去了工程局,少数男生分到站段,翔子则回到家乡安康,在某段工作。分别时,他背着包离开的模样,好像一个走在上学路上的高中生。
直到西安铁路局成立后,我们才与翔子电话联系上。
这次同学聚会,他判若两人,谈笑风生,从一个寡言少语的少年成长为一个谈吐不俗的党支部书记。原来,他从信号工、工长、技术员、车间主任、党支部书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生活、工作使他脱胎换骨,蜕变成了一个出色的铁路骨干。他说,走上工作岗位的第一天,就去了大巴山,安全、安定、安心的巴山精神,是融入血液的东西。
酒过三巡,谈话深入。他打开了话匣子,徐徐说道:“多年的铁路工作,让我体验了有重量的情感。比如,抢险时沉重的喘息,巡检时弥漫的烟雾,山头飘飞的黄叶,小站挥动的小旗,还有列车上无数挥动的手。在我心里,总有几双手在向我挥动,那是家乡父老乡亲的手,是相伴相依的妻子的手,是驻守小站的工友的手,是来自天南海北的旅客的手……列车总是载着沉甸甸的情感和悲欢,开往春天。
“在茫茫的人海里,我是哪一个;在奔腾的浪花里,我是哪一朵……我把青春融进,融进祖国的江河……”耳旁传来翔子动情的歌声。
</p>
免责声明:本网站所刊载信息,不代表本站观点。所转载内容之原创性、真实性、完整性、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