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以来,爷爷家的院子里就有一个花园,最多的是红月季,还有白色、粉色的四季开放;走进院子就会阵阵浓郁香气迎面扑来。最记得小时候的一个画面就是爷爷老爱站在花丛里拎着一杯水在那儿漱口,然后把剩下的水浇在花上,口里念念有词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我老以为那花会跟他聊天。而如今这样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梦里。
上月在阔别一年多回了趟老家,偶然翻开相册,看到几张20年前的照片,正是在花园旁拍摄的,一下子勾起很多回忆;突然起身想去老院看看,却不想没走两步就定住了!我内心知道自己定住的原因,是怕看到物是人非后的一片狼藉!总惶恐睹物伤情,而逃避式的释然些痛楚。好在二伯门口移栽了几株爷爷花园里的月季,在刚回家时就注意到了;朵朵鲜艳无比,红的像火、白的像玉、粉的像霞,像极了爷爷花园里的。或许这里可以找到一些心灵的慰藉。
晚饭后,散步在村西口的小路上,就在想为什么我对月季有种特殊的感情,不单是它伴随过我成长的记忆,更重要的是月季风雨中永不凋零妩媚,一种坚韧不屈的精神与爷爷的性格相似。在生命尽头的轻烟我更看到他老人家直面的勇气和淡然的气魄,对我言传身教的影响将伴随一生。一尖已剥胭脂笔,四破犹包翡翠茸.别有香超桃李外,更同梅斗雪霜中.折来喜作新年看,忘却今晨是季冬。走着、走着,还是不自觉的来到了老院。这一刻,我选择直径踏进花园。
记得鲁迅笔下朔方的雪,如粉如沙,带有战斗力,但更令我震撼的是雪的消亡,当它奔赴一场悲壮的葬礼时,是何等气壮山河,因为展现不惧怕生命消亡的勇气,又是生命的升华。死亡正如雷消亡的那一声轰鸣,是步进新世界的礼鸣,我将人的生命也理解如此;一直祈祷另一个天堂里,也会有满园的红月季。倚栏望断千丝缕,屈指已八年!几回梦中踏旧院,音容宛如昨。
记不起有多少夜晚梦到老院又开满红月季;记不起有多少清晨怀念那深嗅一闻浓郁芳香的红月季;记不起有多少顿在爷爷家撑饱肚皮的饭香;记不起有多少次爷爷给我念叨要坚强面对和改变自己。只记得每每思念难耐时总会想起那首为他写的诗:人去楼已空,蕊残情更浓。唯忆今兹拾,思容如草疯。恨日匆,墦啼烟雨,梦开满园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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