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文
初夏的微风轻轻拂动着阳台的窗帘,午后的暖暖阳光让茶几上微微冒着热气的香茗镀上了一层金色,我慵懒地靠在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津津有味地读着。儿子走过来,将茶杯蓄满,厨房里传来哗哗洗菜的水声,那是丈夫在准备晚饭。在这样阳光温热的午后,读一本书,品一杯茶,又有家人在身边,所谓“岁月静好”,大约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我是一个标准的“铁三代”,爷爷、父亲甚至公公、丈夫都是铁路职工。我的爷爷曾在铁路材料厂干过材料员,后又在车辆段干过财务,是段内出了名的“铁管家”。父亲16岁就扛着枕木唱着歌成了一名修铁路的工人,小小年纪的他转战南北,许多偏僻的小站、深山原野都有他的足迹。每次父亲回家探亲总能带回天南海 北的好吃的、好玩的,讲一些新鲜、有趣的事情。自学绘画的父亲,还会把看到的各类火车给我们画出来,尽管这些火车永远都不会跑,却记录了我儿时最幸福的瞬间。
跟着爷爷长大的我,承袭了父辈的铁路情。很小的时候,我就像一个邮包一样由爷爷交给列车员阿姨,转递给铁路另一方的妈妈,然后和妈妈一起坐上一站一停的绿色客车到地图上也难找到名字的小站,去找修铁路的父亲了却一份思念。
高考落榜后,认为我颇有希望的老师找到爷爷,看能否让我重读一年,并保证我至少可考个中专,可固执的爷爷却不顾我的哭闹,执意让我进了正在招工的铁路劳服公司,成了铁路人。虽然不能走上火车工作,有些许遗憾,但是看着自己生产的铁路车辆配件成为飞驰铁龙上的一份子,跟随火车穿行在大江南北,那些许的遗憾也渐渐被自豪所代替。
1992年,我结婚了,兜兜转转,我仍然与一名铁路工人成了夫妻。与铁路为伍,最不缺的就是离别。2006年下半年,丈夫从信阳到了武汉,我与丈夫开始了双城生活。那时最盼望的就是周末,能有人帮着自己照顾患病的公公、安慰伤心的婆婆、管管调皮捣蛋的儿子。丈夫不在家时,最幸福的时刻就是督促儿子写完作业,卸下一天的疲 惫,躺在床上夜读。悠然地翻动书页,呼吸着淡淡的油墨芳香,将自己沉浸在那如丝如绢般光滑细腻的文字中,仿佛天地间只容下那一本书与一个虔诚的我。不由得,便在枕边抖落了一梦繁花。
似水流年,转眼间,每天都要坐在爷爷肩头,与爷爷一起到铁路线上目送火车的儿子,怀着对铁路的懵懂情感成长为一名青春小伙。在选择人生道路时,他毅然选择了铁路院校,今年他已穿上了武汉动车段的蓝色工装,成为一名铁路实习生。
合上手中的书,扉页上“我们就像一个命运的绣女,心中存着完美的图案,平心静气一针一线宁静地绣下去……”一行小字映入眼帘,我开心地笑了,因为我正行走在去向完美的路上。
系江岸车辆段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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