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浙泉
京张铁路1909年通车后,张家口即成为通商的必由之路。到了张库 (库伦,即今乌兰巴托)公路修成之后,张家口的交易市场更加繁荣,年贸易额达白银1万5千两。蒙古地区盛产的皮毛、驼绒和南方出产的茶叶、纸张等,都要先运抵张家口再分途转运,所以火车站的货场往往堆满了等待装火车或者汽车的货物。
一些外国资本家见有利可图,纷纷来到张家口开设洋行,到1925年,张家口的洋行已达44家。同时,美国和日本等国还设立了驻张家口领事馆。
京张铁路在1921年5月修筑到归绥 (今呼和浩特)、隔年1月延至包头以后,改称京绥铁路。京绥铁路管理局以旧例相沿,仍给仰仗洋威的外国商人以各种特权,例如:外商运货,在领取铁路运货凭单时,手续极为简便;而中国商人则因手续繁琐,难以很快领到运单。再者,凡外商运货,只要向税关缴纳一次税,所运货物就直达目的地;而中国商人只能办理 “分段缴税”的手续,即每遇一关就得缴税一次。此外,外国商人运货还享有优先权,不管车皮多么紧张,有货即能优先运出;而中国商人的货物却大批堆在货场,往往多日运不走,因日晒雨淋而损坏。中国商人虽然叫苦不迭,却又无可奈何。
1925年,冯玉祥出任北京政府西北边防督办,督办公署设在张家口。他到任后不久即得知此事,按说这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但民族正义感令他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他便把京绥铁路管理局局长孙连仲找来,跟他说,第一,京绥铁路是我们自建的国有铁路,中国人自然应当享受优先权;第二,中国国民经济处处受外商压迫,不能抬头,国家理当尽力扶助中国商人,堵塞利权外溢的漏洞。他还说,这虽然是前任留下的惯例,但既然不合理,就应当革除。
孙连仲立即派员赴大同、平地泉 (今集宁)、归绥、包头等较大火车站的货场进行巡视调查,责令铁路管理局主管人员从速做出规定,简化中国商人办理运货的手续,并优先装运货场里中国商人的货物。
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京包铁路沿线的铁路员工仍然传颂着当年冯玉祥为维护民族利益而革除京绥铁路货运陈规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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