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快到了,又到了赏灯的佳节,广场上挤满了形式各样的花灯,颜色也都是五彩斑斓的,可大多是打印的喷布,上面也多是见过的图案,想起小时候,奶奶扎的花灯,虽然没什么图案,可点上蜡烛后,也照的通亮通亮的。

一般都是在初七之后,走亲戚的人们都散去了,我便央求着让奶奶扎花灯,看着别的孩子们,晚上拎着个小灯笼满屯子跑,我也是羡慕不已的。虽然看着简单的花灯,可扎起来不那么简单,奶奶都是用高粱杆扎,首先要把选好的高粱杆用水煮,然后慢慢的阴干,可我一刻也等不了,我也要和他们一样,拎着灯笼跟着他们一起疯跑,于是奶奶又用每年糊弄我的一招,弄个罐头瓶子,糊上红纸,里面点上蜡烛,用绳子一套,挑根棍子,虽然简单点,但毕竟也是灯笼啊,不耽误跟大家一起跑。就是罐头瓶的底是死的,不透风,跑太快了窝风,蜡烛容易灭,这跟着大伙跑起来,人家都看路,我得看着瓶子里的小火苗,不知道摔了多少次,摔碎了多少个瓶子。

待不了几天,高粱杆就阴干了,要根据灯笼的大小,裁尺寸。所谓的裁其实现在看来是很粗糙的,就是比量一下用大菜刀一剁。奶奶一般都是先给猴急的我扎个小的。用水煮过的高粱杆韧性很好,但扒下来的皮是异常锋利的,我都是从手指缝里看奶奶扎花灯的,那是一种又担心又期待的心情。先把裁好的粗一些高粱杆做底儿和盖儿,四周要用细一点的,用麻绳把它们连结好,然后就可以刷浆糊粘红纸了,粘好后要晾上半天,可我哪里等得了,迫不及待地拎着灯笼跑出去了。既好看又大气,在孩子堆里扎眼得很,跑起来也不担心蜡烛灭了,可就是不太抗风,小伙伴们一碰纸就破了,然后我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让奶奶给我糊纸,奶奶倒不嫌烦,可爸爸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从哪弄的厚纸壳,用细铁丝绑好,这下结实得很,既不怕风又不怕碰,就是不透光,就上边和下边有光,可玩起来也蛮好,毕竟与众不同的都会在孩子堆里站住脚。

没过几年,村子里来了赶集的车子,塑料的花灯出现了,奶奶年纪也大了,就不再扎花灯了,一般大的伙伴们也不再满屯子疯跑了,看着一群孩子拿着灯笼呼啸而过,才感叹自己也曾经这么疯狂过。虽然大不了几岁,可那已经不再是属于我的玩具了,只是默默看着他们跑远,那一刻似乎也想追上去跟着他们一起疯跑......而如今,时过境迁,很少见到手扎的花灯了,只是看见一旁跑过去的孩子,手里拎着那种小电池的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