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金盾 炽热的心
电视剧《破冰行动》讲述了缉毒警察不畏牺牲,为“雷霆扫毒”专项行动奉献热血与生命的故事。除了正邪之间对决的精彩画面,剧中李飞和赵嘉良这对相见却不能相认的父子之间的感情也格外令人动容。冷峻的金盾、炽热的心,让我想起了那个对我产生了深远影响的人——我的父亲,一个头顶国徽、肩扛盾牌的人民警察。
父亲1990年参加工作,明年工龄就要满30年了。在我的童年记忆里,我与父亲之间倒没有那么多“想爸爸想到哭”这种煽情画面,或许是因为他很早就对我灌输了“女儿子”这个角色该有的品质与胆量。
在剧中,李飞验完DNA确信赵嘉良是自己的父亲后,比起怨恨,他内心更多的是疑惑:这么多年,为何父亲从来都不来见我?看到这里,作为观众,我的内心在呐喊:李飞,你的父亲一直在关注着你啊,你打完篮球受伤时的膏药是他带来的,穿上你买的外套,他会像孩子一样开心……而赵嘉良又是“言行不一”的,嘴里说着“不能见儿子,他会动冶,但真正见到李飞时,一个在香港闯荡多年的硬汉眼里,满满的都是亲情。
这样的剧情让我不禁联想到自己的父亲。二十几年的从警生涯,让他几乎时刻保持理智状态,也让他错过了许多只有拥有感性的胸怀才能够触碰到的浪漫与幸福。
上一次过年回家,吃完年夜饭,我与父亲一同散步。彼时,好在有此起彼伏的爆竹声,盖住了我俩之间的静默与尴尬。找个话题聊吧,我想了想。“爸,你希望我早点嫁人吗?”过了好半天,父亲却默不作声。
终于,他开口了:“不希望,小时候陪你不多,长大了,希望多陪你一点,哪怕只有一两年。”想来也对,他不仅错过了浪漫与幸福,也错过了我的童年。
大部分情况下,父亲出警后都会安然无恙地回家,除了那一次。
那天放学回到家,我发现家里空无一人。邻居阿姨告诉我,父亲出差回来的路上,车翻了,“看你奶奶撂了电话就跑出去了。”后来才知道,在把犯罪分子缉拿归案的路上,父亲和同事乘坐的小型面包车不慎翻车坠入马路边的土坑。好在坡不是很陡,车内人员并无生命危险,但父亲被压在最下面,五六个人压在他身上,导致脊椎受到了严重损伤。
那次事故后,父亲最终被判定为7级伤残。从那以后,父亲的皮夹里除了警官证,又多了一个伤残证。
曾经年少不懂事,我能接受父亲帅气地掏出警官证的样子,却无法接受父亲坦然面对伤残证的神情,我并不晓得,那也是一枚记录父亲工作的隐形徽章。
在看电视时,我一直期待李飞能够叫赵嘉良一声“爸爸”,但直到电视剧剧终,他都没有听到这句话。当赵嘉良和李飞相认后对他说:“叫爸爸!快叫爸爸1时,赵嘉良是可爱的;当赵嘉良在塔寨送李飞坐上警车离开时说:“你先走,我在你后面”时,他又是让人心疼的。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出了“爸爸送你,如果背后有子弹,爸爸为你挡”的深情。
坚强的父亲啊,他们握起拳头那么硬,心里却有着不想被看到的软肋——李飞中枪,赵嘉良会揪着心无法入眠;“女儿子”要上大学了,父亲也会像孩子一样哽咽。
现在父亲岁数大了,前几年,他被调到不用出警的文书岗位。但每年的高考,父亲都要申请去考场执勤,我知道,这是他用另外一种方式弥补当年的遗憾。高考那年,父亲原本是被安排到我参加考试的中学执勤,但领导得知有家属参加考试,就把父亲安排到了另一所中学。“爸,这不是普通的考试,这是高考,就不能请一天假吗?”“对不起,但爸爸坚信你肯定能考好。”不管父亲怎么解释,当初的我都觉得那是借口,明明就是对我不够上心。
如今,离当年高考已过去8年,但今年的高考,父亲仍穿着警服出现在我参加高考的那所中学。“大热天的,执勤费能有多少?”“当初你考试,因为要回避,我都没能去考场陪你,现在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你当年考试的学校执勤了。一大批考生,扎着马尾拎着文件袋,总能让我想起当年的你。”哎,警察其实也可以很可爱啊,可爱得让人想哭。
警察或许是和平年代离危险最近的人。父亲总说,生在和平年代,我们是幸运的,要懂得珍惜。是呀,我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安宁,珍惜能平安快乐度过的每一天,我也要珍惜跟父亲促膝相谈的每一次机会,希望他健康、平安、快乐。
父女一场,冷峻刚直的警察父亲永远不会对他的“女儿子”说“我爱你”,内敛含蓄的姑娘也丝毫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但好在我们都用各自的方式爱着对方,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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