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微凉,夜梦依稀
有没有那么一个瞬间,你会像我一样,开始想家,开始想念父母,想念自己的童年。
暮夏,傍晚,微凉,有玩闹的孩子从身边经过,笑声清脆。突然忆起自己也曾有这样的笑声,这样的年华。不同的是,它们都被留在了那个小小的村庄里,差一点,就被我遗忘了。
也是这样的傍晚,小河蜿蜒,树木葱茏,田间劳作的农人三两归来。多病的二婶婶安详地坐在老榆树下的石板上,二叔赶着羊群,远远地走过来,刚出生不久的小羊羔跟在羊群的后面,团团簇簇,像极了天上的云朵。
这些场景,在多年以后不定期地进入我的梦里,我才恍然发现,这么多的美,我竟然未曾发现。因为那个时候,我在忙着玩耍。
当母亲悠长的呼唤跨过小河,碰撞在对面的山腰上,我们整个下午的游戏,就到了被迫终止的时候了。一阵气喘吁吁之后蹑手蹑脚地蹩进家门,端起那碗或许并不美味却还热气腾腾的饭,偷偷窥视。父亲一脸愠色,却装作没有发现我的归来。暗自庆幸:又躲过一场数落。
也常常免不了一场战争,对面是扬着手作势要打的父亲,身后是一身泥巴,湿了鞋袜的弟弟,我在中间张开双臂,父子们重复着古老的游戏。对,与其说是战争,不如说是游戏。而今回想,似乎从未有哪一回,真正地感受过来自父母亲的明显的疼痛,扬起的巴掌,更多的是属于大人的谎言。
灯火昏黄,土炕温暖,一天的劳碌,一天的顽皮最终都归于静谧。关上门窗,任窗外狂风暴雨,蜷在父母的身旁,从不曾有所畏惧。
昨夜梦里,我跟着父亲从对面的山路盘旋而上,一路绿色满溢,瓜果丰美。
今晨醒来,梦境已然依稀,满心都是表格、数字、报表、文件,琐碎的点点滴滴。
不过,会不会多年后的某个夜晚,这样的清晨,也会悄悄潜入我的梦里?
我最最亲爱的父亲母亲,我从未让您们骄傲,您们却待我如宝,您们育我成人,以后我定护您们周全,努力为您们撑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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